【君有云】第五章

登船的时辰快到了，沐家有规定，每次出船的时辰不能有半点偏差。

【资料图】

中年男子催着季玺他们上船，自己收了算盘账簿也转身登船。

三人踏上了金风号后，一名手提红色灯笼的少女侯着几人。

“姑娘这边请。”

南宫夕儿问：“你是？”

“小女子名叫奈落，是三位人此行的侍婢。”那女子微微弯腰行了一礼，带着他们前往天字层。

路上的景象令季玺他们感到惊讶了，船上有三层，挂满了红色的灯笼，道路两旁竟还有商铺、酒肆、赌坊……俨然是一座建在船上的小城。

季玺对这船上种种多有好奇，便和奈落一问一答。他也有几分幽默，奈落被逗笑了好几次。

而此时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醉汉，而且醉的厉害。但凡他还有三分清醒，也不至于敢在这里闹事。

醉汉满脸通红，一脸酒气，也不知对着谁在破口大骂：“这破船有酒肆，有赌坊，却没有妓院！一个多月！怎得熬过去！”

奈落被酒臭熏的皱了皱眉，往后退了一步。季玺三人是被她领着走的，自然也只能停下。

那醉汉此时扭过头，一眼就看到了南宫夕儿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：“船上竟然还有此等尤物？来来来！陪陪大爷！大爷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

季玺和苏白衣不约而同转过身去，不忍看接下去暴力的一幕。

直至醉汉从凄惨的大叫到声嘶无力，两人这才转过身来。醉汉的身体有衣服遮挡，看不出什么，但脸是大了两圈。

季玺走过去对着醉汉的祸根来了一脚，杀人他不敢，但碎个蛋毫无心理负担。

“有这一脚，还有酒肆和赌坊，一个多月想来他是能熬过去了。”

苏白衣夹着两腿，声音发颤，“这就狠了吧，师姐已经教训过他了。”

“狠吗？要是换个难以反抗他的姑娘，岂不——”

季玺这时一想，万一醉汉下次醉酒又盯上了路边的女子……可总不能回回都碰上师姐这样的吧。

想到这里，他又朝醉汉那里狠狠踩了一脚。

“想喝酒，又没酒品，这就是代价了。”季玺脑子点头，他看着南宫夕儿，“师姐，要是他之后来寻仇，你可得保护我啊。”

南宫夕儿全程目睹了季玺的两脚，分析道：“以你那两脚的力道，这一路他能不能下床还是问题，找不了你麻烦的。”

奈落上前出声，“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。”

她虽然沐家的人，可这事不归她管。再说，她也不喜欢这个醉汉的醉行。于是见南宫夕儿和季玺的举动，便安安静静侍候。

苏白衣对着那大汉略带同情地摇了摇头，随后一个纵身从他身上跃了过去。

奈落领着三人进了天字层入口，入口处站着两名持刀的武士。

“这两位是小丁和小乙，几位要是寻我，与他们说一声便可。”

天字号房共有四间，为春雪、零落、彩蝶、飞云，其他三间的客人都已经住进去了。

零落是最里间的，几人要依次穿过飞云、彩蝶、春雪。

飞云的房间门此刻正打开着，季玺看了一眼，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坐在那里修指甲。注意到季玺的目光后，老头抬起头冲着他笑了一下。

季玺对他的评价是，有钱，但不是非常有钱。他从奈落口中得知，天字房的房价是三十两黄金。能进这里的都是都是有钱人。可要是像沐年华那样，看着就令他心动，他还差了许多。

可也保不齐人家低调。

这就不好了，有钱你倒是大大方方展示啊，不然赚那么多钱干嘛呢。

此时旁边挂着彩蝶吊牌的房门也突然打开了，一名富家翁装扮的中年男子从其中走了出来，和苏白衣撞了个正着。

“你谁啊。”富家翁不客气地问道。

“你失散多年的儿子。”

季玺语气也极不客气，但配上说的话，却又让人生不出气。反而是南宫夕儿笑出了声，拿剑柄敲了他脑袋。

说是失散多年的亲爹会起冲突，可季玺又不想弱了他们这边的气势。

富家翁确实没生气，

但季玺忽略了一个人。

苏白衣推了季玺一把，把他推到富家翁面前。

“他才是，他为寻爹闯江湖，当真孝感苍天。”

“嘿，我就开次门，突然就多了两个认亲的。”富家翁看着两人摇头离开。

那春雪房倒一直没有动静，让人怀疑里面到底是不是有人。

奈落把钥匙交给季玺，便告退了。

季玺把钥匙递给苏白衣，“师弟，你是学宫最小，这个开门与关门弟子你来做。”

苏白衣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，拿过钥匙，打开房门。

开门越过屏风，季玺双眼光芒大放！这屋子，有好多名贵物品点缀装饰。

季玺虽然在鉴宝上是门外汉，可能住进这里的大多眼力不凡，姓沐的总不至于在这些东西上作假，惹人笑料。

看着它们，季玺在考虑，以后走赚钱的路，还是走白嫖的路呢。

“嗯！双管齐下，总有白嫖不了的。还有武器的材料，这得实打实花钱买。”

这房间里还有个极大的浴池，南宫夕儿站边上看了半天。

苏白衣走到她身边，问：“师姐想沐浴？要不我带师兄出去。”

“不，虽然这一路风尘确实该好好洗洗，但我想的是季玺，他说他是旱鸭子。”

苏白衣也看向池子，“那这浴池可是小了。”

南宫夕儿笑道：“确实小了。”

……

“不要玩了好不好。师弟，你把绳子解开，师兄晚上给你暖床。”季玺紧紧抱住护栏，深怕手一松便掉了下去。

一边看热闹的沐年华神色一紧，还说没特殊癖好。

“师兄，这绳子虽然在我手上，可主意是师姐拿的，师弟我做不了主啊。”苏白衣一脸笑嘻嘻，甩着绳头。绳子的另一头则绑在季玺腰上。

“师姐，我给你暖床，放了我好不好。”

这句话一开口，便决定了他再无商量的机会，被南宫夕儿一脚送下去和水里的鱼儿作伴。

季玺无声呐喊：美女教练，这样教游泳的方法绝对有问题，不是应该搂搂抱抱的吗。

几人的行为早已引得众人围观，而南宫夕儿那一脚更是让人纷纷叫好。更有甚者喊喊：美女，也踢我一脚！

南宫夕儿如了他的愿，因为她最恨别人说她美。

“没想到这么有趣。”沐年华看着这热闹场景，“言老，你说以后在金风号上要不要多多举办这样有趣的活动。”

“这三人被上林天宫青冥院的人追杀，还有心情打闹。”一旁庄荷也对着奈落笑着说。

苏白衣倚着栏杆看师姐揍人，整个人突然一个踉跄，差点扑倒在地上。他拉了拉绳子，毫无坠着重物的感觉，不禁冷汗直流。

苏白衣收上绳子，大吼，“师姐，咱们玩脱了。”

南宫夕儿看着苏白衣手上的绳子，面色大变，直接跳下船入水找人。苏白衣也跟着跳下了船。

这次的主意其实是他怂恿师姐的，季玺时不时就捉弄他，他也想找补回来。

“噗通。”

十几声落水声响起。

沐年华满意，“看来咱们沐家的护卫素质高啊。”

奈落留意的仔细，“公子，那些人好像不是我们沐家的。”

言掌柜插话，“是青冥院的人，恐怕他们担心这三人是在演戏想借此逃遁。”

沐年华摇头，“杀手只听命令行事，久了脑子就不好。这里虽是近海，可离岸也有十多里了。他们演戏是为了葬身海底吗。”

这倒是沐年华想差了。青冥院的人就是担心他们葬身海底才跟着一起跳的。更准确点是担心苏白衣喂了鱼。

话到季玺一边。

他被南宫夕儿踢下船后，挣扎扑腾。

之前季玺同意南宫夕儿走水路，是想着拥有水之本源，应该能快速熟悉水性。哪成想，自己现在竟然能在水里呼吸。

季玺试着吸气吐气，就如在岸上一般自然随意。且脑中有前进的念头，也不需四肢，周围的水流便会涌动，带着他前进。

可任他在水里如何自由，腰上还系着一根绳子。他试着想把苏白衣拉下来，可目前水流能带给他的力量还拉不下一个人。

季玺被拖着游过一片珊瑚从，发现有一处堆满了鱼类的白骨。他有心去看看，便解开了身上的绳子。

鱼骨铺散了好大一片，中间更是堆成小山。总不能是什么海里的生物喜欢在这里进食吧。

小山般的鱼骨，季玺是清理不了的。他召出尘歌葫，直接一片片收取。很快底下的面貌便露了出来。在一片死珊瑚中，有一尊两人大小的血色珊瑚。之所以用尊为量词，便是这血色珊瑚形如盘龙。

季玺觉得这是好东西，不过没时间研究，把它也收进了尘歌葫中。

不知道鱼骨山是不是因为这龙形血珊瑚，季玺在检查一遍没发现其他奇异之处。即使不是，他也只能认了，再耗时间留下，船可就远了。

季玺朝海面上浮，发现十几个人四处找寻着什么。这才想起自己一声不吭把绳子解了，对麻烦大家感到不好意思。

季玺浮出水面，喊道：“众位大哥，我在这里。”

众人继续寻找，甚至一人从他身边游过，理也不理。

“……”

南宫夕儿听到声音跃出水面，看到季玺在自己身边不远，立刻游过来抱住他。

她对这次行为充满了愧疚。

“季玺，你没事吧。”

季玺条件反射，举起自己双手，已证自身清白。

平静下来的南宫夕儿皱了皱眉，放开季玺，发现他好好的浮在海面上，比她还稳，顿时气急：“你骗我。”

季玺眨着眼，糊涂道：“我骗你什么了。”

南宫夕儿不理他，转身想停下的船游去。没游两下，又转过来面无表情的问：“苏白衣也跳下来找你了，你看到他了吗。”

季玺回想眼睛瞄到的那些人，好像没穿白色衣服的。

“你先上去，我会找到他的。”

“一起找吧。”

南宫夕儿又叹气了，她是真怀念风左君和谢羽灵那两个顺心的小弟。现在这两个，心累极了。

苏白衣跳下时的位置已经无从确定，只能判断大致范围。

季玺让南宫夕儿留意海面，自己则下潜海底。找了好一会儿，终于是找到了。这时的苏白衣双瞳变了色，手脚不停划拉，可怎么也游不上去。

季玺过去拉住他的手，带他上浮。但他是万万没想到苏白衣会攻击他。胸口重重挨了一拳，里面的骨头不知是断是碎。但他知道，再挨一拳绝对会死。

南宫夕儿还在水面上，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腰，目中杀气毕露，并指成剑，一道剑气戳了下去。

季玺接连被两名同伴背刺，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深深恶意。他浮出水面，在昏过去前对南宫夕儿指明了方向。

季玺醒来时已经在房间里，南宫夕儿，苏白衣两人也在。见他醒来，都走了过来。

季玺此刻感觉浑身都疼，看着两人想骂，却又没力气。

“扔我下海的事我就不计较了，但那一拳一剑必须给我一个交代。”

南宫夕儿与苏白衣两人争相退让，可苏白衣哪能反抗的了南宫夕儿。

苏白衣小声道：“师兄，我睡觉或者昏迷就会变得那样，不是故意的。这事，师姐和其他两位师兄都知道。”

“我怎么不知道。”

“你那时被周正君子点了睡穴，还昏迷着。”

又是周正，总有一天，我会把你的收藏搬干净。

“那你怎么会昏过去的。”

“杏花村的湖平平静静，我哪知道海浪的力量那么大。”此时苏白衣像个受气的小媳妇。

“你那表情给谁看，现在受气的是我。”季玺狠狠瞪了他一眼，看着南宫夕儿躲躲闪闪，“该你了，过来解释解释。”

南宫夕儿搅动手指，“我的腰第一次被人那么……那时只感觉身体麻痒，哪管得了许多。”

季玺望着天花板，“我怎么这么惨啊，被你们扔下海还不够，居然还跳下来群殴我。”

删掉一些段落，季玺说的也是事实。

他气到是没多气，毕竟可以治疗自己。主要是后怕啊！苏白衣的拳要是再狠一点，南宫夕儿的剑气要是再歪一点，那……

这时又突然想到那十几个跳下水的，“除了你们，那些跳下去的是什么人，好像不是来救我的。”

“是青冥院的杀手。”

“？”这帮人的行为，季玺直呼看不懂。

“我昏迷之后，他们……”

“这船要行一个月，即使他们抓了苏白衣，还是要留一个月。所以他们只会在最后几天动手。”

有南宫夕儿和苏白衣端茶递水，季玺原本是想再躺上半天的。

可惜，虽然他是从旱鸭子变成了海王，可晕船却还困扰他。当即便一个生命之源治好了自己。不然晕吐再加一身伤，说不定真得闭过去。

生命之源：按已方剩余血量的50%为自己加持水属性护盾，每秒按已方已损失血量的10%持续恢复生命，持续时间直至护盾破碎或消失，护盾消失时间受防御影响。

苏白衣惊叹，“原来师兄有这般本事。”

南宫夕儿也是如此，但又比苏白衣好些。毕竟之前季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，帮她提升了三成多的内力，早惊叹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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